晉國開國時并不稱晉,而稱唐。史書中的桐葉封弟,就是記載的這段歷史。
《呂氏春秋·重言》記載“成王與唐叔虞燕居,援梧葉以為珪,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汝?!逵菹玻愿嬷芄?。周公以請曰:‘天子其封虞邪?’成王曰:‘余一人與虞戲也?!芄珜υ唬骸悸勚?,天子無戲言。天子言,則史書之,工誦之,士稱之。’于是封叔虞于唐?!彼抉R遷在《史記》記載,與《呂氏春秋》大致相同。
對于這段歷史,臨汾市翼城縣民間傳說更為生動,據(jù)說那里就是叔虞的始封地,至今翼城縣的故城村還遺留著往日的門額石,上面的大字就是“桐城”,縣城遺存的清代門樓還有“剪桐封國”的門額。將民間的傳說簡述出來是:周武王病重的時候,在身邊照料他的是弟弟周公旦。他臥床難起,明白很快就要辭別人世,可兒子姬誦才13歲。他不放心年少的兒子當(dāng)國君,主宰天下,便將周公旦叫到身邊囑咐:“我就要去見先王了,別無遺憾,唯一擔(dān)心的是姬誦年少,難以執(zhí)掌國事。在兄弟們里面你最有才干,我就把姬誦和國家托付給你。”
周武王死后,兒子姬誦繼位,史稱周成王。成王年幼,缺乏成年人的耐久力,每日理政搞得心神乏味。這日走出殿來,看見弟弟叔虞在花園里玩耍,喊他過來。
叔虞聽見他的叫聲,撒開腿就朝他跑來。一見弟弟急火火的樣子,周成王想起急報軍情的將領(lǐng),就笑著問:“有何敵情,如此慌張?”
叔虞聽見稍一怔,明白王兄是和自己開玩笑。于是,便模仿將領(lǐng)的樣子跪在地上報告:“敵人來搶東西,天子快想辦法!”周成王上前扶起弟弟,順手撿起落在地上的一片桐樹葉,三揪兩扯,撕成個玉圭形狀,遞給弟弟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我封你為侯,火速帶兵擊敗敵人。”
說到這里,兄弟倆會心地笑了。一場玩笑本來到此就結(jié)束了,哪里想到周成王身后緊隨的史官,如實記載了兄弟倆的對話。隔過一天,兄弟倆可能都忘記了這場玩笑,史官卻來催問封侯的事情。周成王辯解:“我是開玩笑呀!”史官卻堅持要封,理由是天子嘴里無戲言。周成王只好下令封弟弟叔虞為侯,就這樣,叔虞成了唐叔虞。
過了幾日,一班老成持重的大臣簇?fù)碇剖逵輳闹艹€京來到唐地。他們帶來了周成王賜給的金銀財寶、車輛馬匹,還有屬吏雜役,落地生根,將都城選在現(xiàn)今的翼城縣。在那里建宗廟,蓋宮室,頒布政令,安撫百姓,開啟了平陽歷史上絢爛的一頁。
這個故事多年流傳,不知是民間豐滿了史料,還是史料簡略了民間傳說。歷史學(xué)家對此多有疑義,認(rèn)為叔虞被封于唐地時已經(jīng)成年。其時,叔虞不僅年齡不小,而且德行好,武藝高強,能一箭射死犀牛。晉定公時所作的《晉公午盦銘》稱贊說,他助武王“平定百蠻,廣治四方”。這也可備一說。
叔虞來到唐國,還帶來周公指示的治國方針“啟以夏政,疆以戎索”,就是用夏政教導(dǎo)夏民,以戎法治理戎人。這是由唐國的特殊環(huán)境決定的,這里曾是古都,保留著往日的許多制度和習(xí)慣。周邊地區(qū)又與戎狄接壤,不少地方還相互雜居,若是一味按照夏時的規(guī)矩制度行事,必然會引起戎狄不滿,可能會引發(fā)動亂。因而要區(qū)別人群,分別對待。唐叔虞雖然年少,難理朝事,大臣們卻竭盡心力,操勞國政。唐國這地方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澆灌便利,連年都有好收成,糧食充足,國家太平,日漸興旺起來。
唐叔虞在位大致20年左右,不僅唐國農(nóng)業(yè)飛速發(fā)展,而且商業(yè)也相應(yīng)發(fā)展,可以說是沿襲了唐地古風(fēng)。唐叔虞去世后,他的兒子燮父繼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唐侯。唐侯出巡察訪時,看到了山腳下流出的泉水匯聚成湖,山清水秀,更宜五谷生長,便將行宮建在了這里。此時,這里的平水稱作晉水,因而燮父改唐國為晉國,他也就變唐侯為晉侯了。
(喬忠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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