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留意這個城市的秋天。窗外陽光燦爛,我卻沒有溫暖。伴著我的歌聲,是我心碎的幻想。我用我的眼淚,撫摸我的寂寞。”
秋日來臨,許巍的這首歌便從心底響起,有些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味道。其實,很少有人會留意城市的秋天,大家紛紛換上順應(yīng)季節(jié)的衣衫如往常一樣融入匆匆的人流,悲傷著自己的悲傷,歡喜著自己的歡喜,與季節(jié)無關(guān)。
也許,在山野鄉(xiāng)間才能更加真切地觸摸到秋天。猶記得去年,我和幾個朋友到深山觀秋景。漫山遍野,一樹樹金黃偶爾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紅,別樣的典雅壯觀。然而,這些即將失去生命的秋葉,它們將在潮濕寒冷中靜靜地腐爛……我看著飄落在地上的樹葉,感受著秋風(fēng)的寒意,“草拂之而變色,葉遇之而葉脫”。那裸露的一條條干枯的皺紋,怎能不讓人感嘆枯榮興衰的更替,但它躺在大地的懷抱里,安靜的又讓人欣慰?;蛟S它在回想充盈豐富的一生,從萌芽到嫩綠,從嫩綠到泛黃,再從泛黃到飄落,點點滴滴都蘊涵著生命的欣喜。泰戈爾說:“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我曾覺得“靜美”是個太空靈的詞,讓人的想像無所依附。落葉紛飛中,我想起武俠小說中那些退出了江湖的隱者,身懷絕技,卻又安詳?shù)仄右挥?。也許持一把掃帚,與落葉和塵土為伴就是他們的一生。
行走在秋天的田野,再沒有“噠噠噠”的馬蹄聲,輕輕磕碰著石板路,曾讓我心動的少年已成天涯浪子,浮萍般飄蕩在世間。凝望著秋陽中勞作的身影,來自遠方的我,不經(jīng)意間融入了別人的畫卷。誰的深情觸動我的心弦?久違的故鄉(xiāng)有我夢中的少年。我甘愿把自己的一輩子流放在山嶺間。頭上戴著野菊花編成的花環(huán),我淺笑嫣然,在那個空曠的山上,恍若精靈。朦朧中,我忘卻了塵世的深淺。多年以后,我默默地攀上別處的山頂,淡淡地揮手作別。
秋天的雨總是如約而至,落起來一片纏綿。我更愿意想像,這秋雨茫茫是細碎的思念。我撐一柄小傘,穿梭在林立的高樓間,看見櫥窗上大大的玻璃里面的人若有所思。或許,這就是秋天的思念。
秋雨停歇,又是一個艷陽天。午后的陽光不再熾烈,我走在并不幽靜的路上,兩旁高大的梧桐無聲無息。偶爾,一片落葉飄在我的胸前,心中不再演繹風(fēng)花雪月的流年。(王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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