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梨園情 悠悠長歌行

——劉鑒三、劉春澍父子劇作合集《梨園長歌行》點評

    臨汾新聞網訊 今年5月，由山西出版?zhèn)髅郊瘓F、山西春秋電子音像出版社印行的劉鑒三、劉春澍父子劇作合集《梨園長歌行》首發(fā)式在襄汾縣戲劇家協(xié)會禮堂隆重舉行，我有幸領取到贈書一部。閑暇之余，乘興低吟書中所刊載的精彩劇詞，每至動情之處，便難以自抑地手舞足蹈，常常會發(fā)出聲來?！按挚暣蟛脊?，腹有詩書氣自華?！碧圃?、宋詞、元曲均可稱為詩書，詩書也是一個文化品位的代名詞，文化品位愈高，氣質自然不凡。品賞劉鑒三、劉春澍父子的劇作合集《梨園長歌行》，深深地被他們父子非凡氣質和高超的藝術素養(yǎng)所感染。

    在這里，簡單地介紹一下劉鑒三、劉春澍父子二人的身世和建樹。劉鑒三（1914——1958），民國二十六年(1937)在山西大學文學院畢業(yè)之后，返鄉(xiāng)投身于抗日救亡運動，創(chuàng)作詩歌《災民淚》。晉南淪陷后，回本村任教，給學生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日偽逼其出山，他婉言拒絕，志在投奔延安；行至西山，被閻錫山部所阻，在秋林做謄寫員。抗戰(zhàn)勝利后，在臨汾師范任教，深受學生愛戴。1951年春，榮調至山西省文教廳劇目審定組任組長，并成為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會員，從事劇本創(chuàng)作，他改編的蒲劇《燕燕》，在省第一屆觀摩演出中獲獎后，又赴京津及朝鮮、福建前線演出。搜集、搶救、抄寫、存檔山西四大梆子傳統(tǒng)劇目400余個，在傳統(tǒng)劇目的繼承發(fā)揚方面，做出了巨大貢獻。

    1958年，文藝整風期間離世。截至今日，《中國戲曲志·山西卷》《中國戲劇集成·山西卷》等把劉鑒三的生平和業(yè)績載入其“人物志”中。劉春澍，1943年生，大學學歷，中學高級教師，山西省戲劇家協(xié)會會員，在襄汾縣汾城中學擔任語文課教學工作多年。

    《梨園長歌行》是他們父子兩代人的劇作合集，全書可分為上、下兩卷：上卷收錄了劉鑒三的《燕燕》《墻頭馬上》《文嫣》《屈原》等劇本7個；下卷收錄了劉春澍的《雙失約》《淚灑瀟湘館》《倩女離魂》《核桃情》等劇本10個。劉氏父子二人，由于生活時代不同，因而，在劇本創(chuàng)作的選材上，都有著時代的烙??；但也存在著相同點。其一，他們對于元雜劇都懷有濃厚的興趣。其二，對于戲曲這份非物質文化遺產，他們都抱著一種相同的執(zhí)著態(tài)度，即“搶救”：劉鑒三生活在百廢待興的新中國建國初期，他積極帶領著有關人員搜集、抄錄，搶救了山西四大梆子中即將失傳的400余個傳統(tǒng)劇目；劉春澍生活在經濟大潮沖擊下戲曲藝術走向低谷的時代，他被同行們譽為文學創(chuàng)作的“千手觀音”，他不僅熟悉詩詞歌賦、散文、小說、劇本這四大文學體裁的創(chuàng)作方法，對于政治論文、文學評論、對聯(lián)的寫作也有很深的造詣，但他甘愿在劇本創(chuàng)造上耗費心血，是他不忍心讓老祖宗遺留下來的珍貴的戲曲藝術在我們這代人手里失傳，他要勇敢地擔當起搶救戲劇藝術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任。搶救，這兩個金光燦燦的大字，詮釋著劉鑒三、劉春澍父子二人生死不渝的人生取向。

    這篇短文囿于篇幅有限，不可能對他們父子的全部劇本逐一評析，只好每人選出一個，淺嘗輒止地作個評述。

    劇本《燕燕》為劉鑒三的代表作。此劇系根據元代戲劇家關漢卿流傳至今已殘缺不全的《詐妮子調風月》改編而成。劉鑒三在改編過程中，對原著情節(jié)做了大膽處理，并將原來的大團圓結局改為燕燕撕碎老夫人所賜之衣物，憤而逃離張府、給予抗爭。

    劇中那優(yōu)美的戲詞，多年來一直得到戲劇界專家們一致贊揚和推崇。第三場《侍藥》中“公子的青衫披在身，暖了我的身也暖了我的心……他在夢中還叫燕燕姐，不由我臉上泛紅云?！敝两瘢@些臺詞，仍被廣大劇作家們奉為經典，仍被民間眾多戲曲觀眾和戲迷票友廣為傳唱。劉鑒三把元雜劇經典成功搬演當代戲曲舞臺，其代表作《燕燕》劇本亦成為當代經典，王秀蘭的《燕燕》蒲劇錄音，成為新中國建國初期各機關、廠礦、學校、城鄉(xiāng)高音喇叭播放的主要內容……劉春澍根據元雜劇四大家之一鄭光祖的《迷青瑣倩女離魂》而改編的《倩女離魂》。劉春澍改編本充分保留了原著的精華，詞句優(yōu)美、韻味悠長。例如，在第四場《琴心》一折中，倩女（魂旦飾）追趕王生的唱詞，他是這樣寫的：“亂蓬蓬情思堆鴨，汗溶溶淚掛臉頰。倩影飄渺踏岸沙，騰云穿霧步月華。追王生柳外蘭舟，走得我身困力乏。直追他斷橋西下，又趕到秦淮賣酒家?！苯涍^倩女說服王生之后，王生答應帶倩女一同赴京應考，二人即將上路時，劉春澍為倩女寫了如下的唱詞：“滿目秋光落黃花，夕陽墜山映殘霞。艄公呀！快把那云帆高掛，握雙槳將蘭舟催發(fā)！走完水路又把車馬駕，但愿得文苑客一時奮發(fā)；我好比昔日卓文君，甘愿侍奉你這漢司馬?！备`以為：只有如此優(yōu)美的劇詞，才可稱得上九曲回腸、沁人肺腑、動人心弦?。∶麚P全國的詩聯(lián)專家薛啟發(fā)讀了《梨園長歌行》之后，曾賦七律一首，對劉氏父子的劇作給予高度贊揚。特將原詩轉載如下，權作本文的尾聲：

    少迷元曲慕梨園，詞美韻深情意綿。

    關白殘篇初續(xù)就，鄭王舊調待增添。

    龍城筆折千秋恨，夫子星沉九域寒。

    幸喜太平蘭繼蕙，長歌引我識前賢。

    曹文敏 （作者系襄汾縣文聯(lián)原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