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月夜思親

2021-09-21 11:44:06 來源:臨汾新聞網(wǎng)   瀏覽次數(shù):

月夜思親

□ 王友明

  編者按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中秋節(ji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節(jié)日,承載著人倫孝悌的血脈親情和深沉厚重的家國情懷。人們在這天與家人團聚,而很多在外工作、生活的人,也會抬頭望一望天上的明月,或思念、或感慨。古往今來,每當圓月掛蒼穹,人們心里就多了一絲鄉(xiāng)愁,文人墨客揮毫潑墨,留下千古吟唱的詞句。中秋月圓,家國情濃,又是一年佳節(jié)到,讓我們共同觀明月、吃月餅、賞美文。

  這天的夜空,藍得深邃。一輪滿月一下子跳了出來,金燦燦的,慢慢地變成了白色,整個大地被罩上了一層銀光。在這溫柔多情的夜晚,我立于陽臺,久久凝視著夜空中的圓月,往事也像溫柔的月光一樣灑滿心田……

  那是41年前一個明亮的中秋月圓夜。吃罷晚飯,回到宿舍,我隨手擰開“美多”牌收錄機?!笆宓脑铝?,照在家鄉(xiāng),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一邊欣賞優(yōu)美動聽的歌曲,一邊透過玻璃窗,面對明月放飛思緒——此刻,妻子也許正在燈光下穿針引線;此刻,妻子也許正守候在女兒身邊……

  1976年3月,我與妻子結婚后,一直經(jīng)受著兩地分居之苦。相聚之時,我們相敬如賓;分別之后,我們奮進共勉。時過兩載,女兒降臨,為我們寂寞的小家庭帶來無限歡樂。

  今夜,正是中秋月圓之時,怎能不牽動我的思緒?

  通信員小王興沖沖地闖進來:“王助理,您的郵包?!?/p>

  “打開,看看是什么好吃的?!蔽艺f。

  小王邊應著,邊用鉗子起開了小木箱。是一包紅棗、一包月餅,下面還放著一封折疊成三角形的信。

  “寄來啥好吃的了,叫俺也嘗嘗?!备卑嚅L小李一步跨進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把信搶了過去,用濃重的山東話粗聲粗氣地讀起來:“中秋節(jié)又到了,每次看到圓圓的月亮,我就想起了你。我多想能和你,還有咱的女兒一塊看月亮呀。瞧瞧人家,一家三口,團團圓圓,歡天喜地,我真羨慕啊!可轉念一想,我是軍屬,只有支持你安心服役的道理,沒有拉你后腿的理由……”

  李副班長一口氣把信讀完,笑著說道:“嫂子真不賴,真是模范軍人妻子啊!”

  我用拳頭捶了一下小李,順手拿了一塊月餅塞進他的嘴里:“少耍點貧嘴!”小李“嘿嘿”地笑著跑了出去。

  一輪明月跳出東邊的山凹,白茫茫的清輝灑向軍營。我坐在倚窗的寫字臺前,雙手托腮,凝思、遐想……

  “王助理,副主任請您去賞月?!毙⊥醺糁白雍啊?/p>

  “知道了?!蔽夷弥话嘛?、一瓶汾酒,走出宿舍。

  “老伙計,就等你了?!备敝魅卫显S見我進門,急忙拉過一把椅子。

  “來,嘗嘗我老家的月餅?!蔽医o每人分了一塊月餅后,打開酒瓶蓋,把大家的酒杯斟滿,“我們共同干一杯,以表示對遠方親人的祝愿!”

  “好,干!”大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們現(xiàn)在都在想啥?是不是在想老婆?”老許拍了拍一排長老劉的肩膀。

  一排長笑了笑:“掏心窩子說吧,我還真有點想她呢,她也可能在想俺吧!”一句話激起一層笑浪。

  我們邊喝酒邊聊天,不知不覺,圓圓的明月已爬上了中天。

  賞完月回到宿舍時,夜已深了。披著清淡月光的軍營,顯得格外幽靜。我,毫無睡意,索性鋪開信紙,向妻子傾吐滿腹深情……

  正當我沉浸在往事中時,老伴兒走到我身邊,笑著問:“在陽臺上傻站著干啥?還不睡?”

  我輕聲說:“你先睡,我再看會兒月亮?!?/p>

  月亮已經(jīng)懸掛在了中天,銀光灑滿了大地。中秋之夜的月亮,就這么明亮著、靜謐著。驀然間,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又行走在懷念父母的遙遙征途。

  父母已去世多年,沒有父母的中秋節(jié),便缺少了一份溫馨、一份歡樂、一份幸福;便增添了一份遺憾、一份哀痛、一份懷念。

  想當初,自從我服役來到臨汾,12年間,沒有與父母在一起過過一個中秋節(jié)。只要想起這事,我心里就隱隱作痛。記得有一年中秋夜,我夢見自己回到故鄉(xiāng),歡天喜地地同父母過了個團圓節(jié)。一覺醒來,心中陡地泛出一股凄酸,真想痛哭一場。說句心里話,每逢中秋月圓夜,對故鄉(xiāng)、對父母綿長的思念,總會縈繞于胸間與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直到20世紀80年代初期,我才回家同父母過了一個團圓節(jié),圓了我多年的夢想。那天晚上,父親在北屋門口的槐樹下擺了一張小地桌,全家人圍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擺著鴨梨、蘋果、紅棗和母親自己制作的月餅,還有一壺家鄉(xiāng)的燒酒。我們吃著水果、月餅,喝著燒酒,聊著離別情思,興奮熱烈的情緒浩浩蕩蕩地傾瀉出來。同父母團聚的日子,是多么的溫馨和幸福啊!

  于沉思和默想中,我似乎又看到了父母微顫的身影,感受到父母暖暖的氣息,聆聽到父母緩慢的腳步聲。那身影、那氣息、那腳步聲,都與我的心跳互相回應著……


     

責任編輯:暢任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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