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明雨

2020-04-02 10:34:36 來源:臨汾新聞網(wǎng)   瀏覽次數(shù):

  母親如果在,今年95歲了。

  冬少雪春少雨的臨汾,地上竟然濕漉漉一片。從窗外看去,都是翠綠,還有些許紅粉花朵。前幾天比較溫暖,已經(jīng)換了薄衫。早上一出門竟很冷,打了個寒顫。

  昨晚有個小應(yīng)酬?;貋砺飞希腥艘呀?jīng)較多。國內(nèi)疫情似乎要過去了,國外則一日洶似一日。有的國家一天就增加兩萬多確診的。失去生命的人數(shù)已經(jīng)破萬,令人揪心悲痛。天干地支本來是中國的紀(jì)年,不料全世界也似乎有規(guī)律,一到庚子這一年就出許多幺蛾子事。

  心里更難受的,是對父母的追思。

  他們走的時候已經(jīng)七十多歲,也算享受了新中國的小平安與改革開放的小實惠。所謂“小”者,非指其他,而是指小老百姓的“小”??墒?,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面,尤其昨天在墓地墳前,想到他們已經(jīng)只剩白骨,心頓錐扎,淚如泉湧。

  現(xiàn)在,雨竟然越來越大 。停下電動車,從儲藏箱子里取出雨衣穿上,繼續(xù)走。我想,這個節(jié)氣的雨,一定是有靈性的,她在撫慰傷痛的心,她在濃化思親的情。

  去年,二姐寫了一首紀(jì)念父母的詞,我剛讀半篇就已淚目:

  “陰陽相隔漫漫路,怕到清明,

  又到清明,父母塋前草青 青 。

  人未到,淚已盈。

  音容幾番到夢中,見時分明,

  別亦分明,肝腸欲斷語哽哽!

  驀驚醒,大雁過處,月籠寒煙,

  風(fēng)透窗欞。”

  想起那年“非典”,老媽臨走前一個多月,已經(jīng)病重。我安排錄了一段視頻。我們姊妹四個加孫輩圍繞著她老人家聊天說話。老媽心里明鏡一樣,語言平和,聲音氣力已經(jīng)很弱,強打精神坐起來配合錄像?,F(xiàn)在想,既是人生總結(jié),也是最后囑咐:

  “還是要勤勞為本,苦盡甜來。這是規(guī)律。要記住這句話。盤古至今都是這樣。”,

  “幸福不是毛毛雨,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只要勤快,光景一定會過得好起來。功夫也是值錢的,不要浪費時間。”

  “節(jié)奏快點的,日子過得稍好些,節(jié)奏慢點兒的,可能會好的慢點。百人百性,每個人的日子也不會一樣??偟棉嘧☆^腦好好干,一定會苦盡甜來?!?/p>

  “三條路,中間走,不要過左,也不要過右?!?/p>

  “錢重要,人品更重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寧可人對不起咱,咱不做那些對不起別人的事兒,不敢像曹操那樣?!?/p>

  “一個人做點好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

  ……

  她老人家生在舊社會,一天學(xué)也沒有上過,全是自學(xué),特別能吃苦,在我們的記憶中,就沒有見她老人家兩手閑過。后來已經(jīng)會裁縫而且會做古戲裝。她不是黨員,但特別擁護共產(chǎn)黨。退休后還層流露出想入黨的念頭。那時候有個科學(xué)家嚴(yán)濟慈八十多歲了申請入黨,我想,如果老媽成了共產(chǎn)黨員該多高興啊!于是和南街辦事處的朋友聯(lián)系過,可惜沒有抓緊落實。真是遺憾。如果老媽在晚年加入了黨組織,不知咋高興。她從舊社會過來,多次說過:“盤古至今沒有共產(chǎn)黨干的好事多啊!”

  眼鏡片上的雨水早已模糊成一片,星星點點,好似淚水。風(fēng)直往脖子里鉆。乍暖還寒的暮春,又有了冬的感覺。

  前年的臘月二十五早上,給妻子說了夢境:在一個類似太原的火車站等候排隊,我是第二個。前面的人一回頭,竟是老媽!我抱住了媽,高興得哭了。

  妻說:“明天不是媽的生日嗎?她怕咱們忘記了,給你托夢呢?!?/p>

  哪里能夠忘了呢?

  把十七年前的錄像,讓兒子轉(zhuǎn)換成了微信視頻。可惜不能發(fā)給天國的父母。

  清明已近,思念愈深。

  (梁希民)

  2020.4.3

     

責(zé)任編輯: 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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