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春秋
郭澗笙
一個地方的標志性建筑,應(yīng)該就是當?shù)乇容^突出的建筑物,或者是發(fā)生過重大事件的場所。我固執(zhí)地認為,大禮堂,就是汾西縣一個時期的標志性建筑。
從鳳凰廣場南端向那個熟悉的方位眺望,一座漂亮的建筑,猶如一個銀盔銀甲的武士,屹立在廣場北側(cè)的高臺上。禮堂的外面被造型別致、具有現(xiàn)代化氣息的鋁塑板材料裝飾,與四根大理石圓柱渾然一體,猶如一座鐵打的金剛。陽光東照,“文化中心”四個銅字熠熠放光……
記憶中的禮堂,當算60年代最豪華的建筑了。很小很小的時候,爬上禮堂的二樓樓頂,鳥瞰全城,給兒時的我第一次刻骨銘心的心曠神怡。隨著年齡的增長,能記起夏日的晚上,高音喇叭的樂曲聲、招徠電影觀眾的廣播聲從這里傳出。在那個電視還不太普及的年代,這里是縣城群眾看電影為主的精神文化活動的唯一場所。《少林寺》《小花》《甜蜜的事業(yè)》《神秘的大佛》等代表那個時代的電影,幾乎都是在這里看的,青春血液的沸騰,在記憶的長河中,永遠和禮堂是連在一起的。當然也還有禮堂門口檢票時的擁擠、禮堂內(nèi)的呼哨和年輕人的爭吵。禮堂院子里,擺滿各種的零食攤,說是零食,其實就是賣瓜子或者花生,或者汽水,瓜子花生都是自家種的大鍋炒的,瓜子兩毛一茶碗,花生是用桿秤稱,汽水是用糖精顏料兌的,這樣的零食吃起來充滿著幸福。
當時小孩子看電影,有自己的主張,有時可能貼著大人的屁股,混進影院,較好的方式也嘗試過,就是做假票。那時的寫字本很薄,一般是黃色的,和票的紙幾乎一樣。小學(xué)生們一般都用碳素筆模仿楷體字,照著原票畫樣,起初總能夠蒙混過去,后來不行了,影院發(fā)現(xiàn)后,一天一個顏色的票樣,跟不上節(jié)奏了。再后來,電影幾乎淡出人們的生活,禮堂也日漸陳舊,四面透風(fēng),這里一度時期冷清了許多。禮堂的管理者適應(yīng)市場經(jīng)濟形勢,思維創(chuàng)新,在這里搞過幾次商品展銷,維持著禮堂的生存,也算是時代賦予禮堂功能的一項新的內(nèi)涵!
2002年,隨著城鎮(zhèn)擴張戰(zhàn)略的實施,禮堂被列入全縣的重點工程,曾經(jīng)進行過一次裝飾加固改造,不僅增加了她的雍容華貴,而且集會議、電影、演出、舞會、小型體育比賽于一體,增加了她的服務(wù)功能。有了她新的名稱:汾西縣文化中心。
改造后的禮堂,由巨大的玻璃門進入禮堂的前廳,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潔白的吊頂,使得前廳寬敞明亮、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正面是一幅象征古堯文化的浮雕,堯、舜頭像和古代民間捕射、躬耕造型,給禮堂這一政治文化場所,以一種沉積厚重的歷史文化氛圍。再由側(cè)門進入,就進入觀眾大廳了。天花板和四周墻面全部裝飾一新,采用現(xiàn)代防火材料,造型錯落別致,既美觀,又具有吸音和反音的科學(xué)功能。地面分別用大理石和花崗石鋪設(shè),坡度合理。正面的舞臺向前延伸2.5米,高度由原來9米加高到13米,實現(xiàn)了幕布的垂直升降,整個舞臺顯得宏偉,美觀,大方。
禮堂,伴隨著汾西一個時代的歷史變遷。我們在這里演過節(jié)目慶祝六一,看過電影看過蒲劇;禮堂,伴隨著幾代人的成長經(jīng)歷,在這里留下歡歌笑語難以泯滅的記憶。
我感慨禮堂的變化,我更感慨的是時代日新月異的發(fā)展變化。如今,禮堂已不能肩負汾西標志建筑這一稱號,但她仍靜靜矗立在那里,一點也不出奇。然而正是這么一處建筑,印記著那個歷史中的老汾西。也許他曾經(jīng)的繁鬧和功用大家已經(jīng)忘記,也許那個高大明亮的感覺也已沉在心底,也許一場場的電影、一次次的六一、一幕幕的影劇隨風(fēng)飄去,也許熱鬧的喧囂已掛上蛛網(wǎng)……這個舊日的建筑,的確留下了記憶,在父輩的腦里,在同齡人的詩里,在閑聊的話語里。那個全縣城最擁堵的地方,曾經(jīng)鼓動著蘇醒的心靈,渴望著文化的澆灌,追求著新事物,獵奇著世界的變化。
責(zé)任編輯: 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