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大鐵路即將進入動態(tài)驗收環(huán)節(jié),工作人員也有序入駐陽泉東站。
那一天,剛滿18歲的蘇皋生走出了山村,踏上了求學的旅程。目的地是陽泉,城市是什么樣子的,對于這個山里娃來說難以想象,他只是聽人說過,那里也叫“小上?!?,可上海又是什么樣子的,他依然無法想象。1978年,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次全國統(tǒng)考,無數(shù)青年的命運因此而改變,蘇皋生就是其中的一員。村里的老人說,這是村里出的第一個“狀元”,這就是躍了龍門。
這一天,即將退休的蘇皋生帶著家人走進了陽泉北站。歇下來回老家看看,在那孔熟悉的老窯里住幾天,這件事他已經(jīng)籌劃了多年。7月11日,趁著周末,計劃終于成行。陽泉北站離家算不得近,透過家里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已經(jīng)修建完成的陽泉東站和陽大鐵路。從荒土崗到拔地而起的雄偉建筑,蘇皋生知道,以后出門會越來越方便。一輛輛列車從眼前的站臺緩緩駛過,陽泉,一座“火車拉來的城市”,石太鐵路——我省的第一條鐵路,漫漫百年時光,它見證了陽泉的興建和發(fā)展;石太客運專線——國內(nèi)第一條開工建設的高速鐵路,自2009年4月建成通車,十余年間也為陽泉的發(fā)展注入了新的速度。
那一天,蘇皋生踏上了北上的列車,襄汾到陽泉,需要在太原轉一次車,全程7塊錢的票價于農(nóng)村娃而言已是天文數(shù)字,不到兩寸長的小硬紙板車票,緊緊攥在手心生怕遺失,還沒上車就已經(jīng)被手心的汗水浸濕,微微有些變形。將近12小時的車程,于蘇皋生而言卻沒有一絲的難熬,而是充滿新奇,過道、廁所都站滿了人,就連車座下也睡著幾個孩子,擁擠的車廂里,雖然只容得下落腳,也難擋心里的興奮。軍綠色的外套,是母親親手縫制的,一個鋪蓋卷、一個斜挎包、幾塊母親烙好的餅和一個搪瓷缸,這就是蘇皋生全部的家當了。貼身的衣服上,縫著一個小兜,裝著父親從全村借來的五十塊錢,更背負了鄉(xiāng)親們的期望。蒸汽機車開動了,伴著長長的汽笛、拖著厚厚的白煙行駛在南同蒲線上一路向北,載著蘇皋生、更載著他的夢。
這一天,G627次高鐵一如平日高速行駛著,從陽泉到臨汾只要2小時20分鐘的車程,再回想當年可以說轉眼就到了,每天9趟車次可以直達,還有數(shù)不清的轉乘選項,幾乎是隨時到、隨時買票、隨時出發(fā)。超過300公里的時速,車廂里卻十分平穩(wěn)安靜,臨近晌午,蘇皋生和愛人買了兩份15元的盒飯,三個菜一份米飯,食材簡單卻也道道噴香。一旁的小孫女攬著蘇皋生的臂彎吵著要吃肉肉,他趕忙夾起一口喂到孩子嘴里。一個在鬧,一個在笑,高鐵車廂載著這樣溫暖的畫面一路往南。
那一天,擁擠的列車上蘇皋生掏出了自己的“寶貝”,小說《紅日》。小說到蘇皋生手里時,已不知轉了多少手,早已破損不堪,丟失了封皮、扉頁和最后的幾頁。沒了扉頁,蘇皋生不知道這本書的作者是誰,缺了最后幾頁,蘇皋生一直牽掛著小說的結局,但他想來一定是解放軍大獲全勝了。書已讀了不知多少遍,卻怎么也看不夠。車廂里不遠處,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胸前的徽章引起了蘇皋生的注意——團旗、齒輪、麥穗、初升的太陽和它散發(fā)的光芒。紅色的綬帶上“中國共青團”五個字鮮艷奪目,為不大的徽章凝聚起了磅礴的力量。蘇皋生知道這是團徽,是先進的象征。加入中國共青團,為百姓作貢獻,為群眾做榜樣,小小的愿望如同一顆種子,從那一刻起就深埋在了蘇皋生的心里。
這一天,剛剛吃過午飯的小孫女倒頭睡了,雖已年近花甲,但蘇皋生讀書的習慣卻從未改變。眼睛稍稍有些昏花,手機上電子書的字體就調得又粗又大。《誕生》,是一本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獻禮之作,蘇皋生說他愛讀這樣的書,書里有一座座巍然屹立的豐碑,有一部部氣壯山河的樂章,有一曲曲高昂激情的贊歌,更有他曾親歷見證的變化。此刻,蘇皋生左胸前的黨徽鮮艷明亮,當年那顆小小的種子早已在他的生命中生根發(fā)芽。
兩輛列車在不同的時空里奔馳著,那一天、這一天似乎在此刻交匯在了一起。不同的時空里,閃爍著相同的紅色徽章,不同的時空里同樣紅色的心,向著幸福的小康生活出發(fā)!
編后:
一趟回鄉(xiāng)之旅,處處是濃濃溫情,滿溢車廂,也溫暖著記者的心。42載光陰、350公里回鄉(xiāng)之路,蘇皋生感受著家鄉(xiāng)變化,享受著高鐵便利,也有寶貴回憶灑滿其間。
延伸向天際的鐵軌,承載了學子的求學之路,更滿載著他們的夢想。從改變命運的高考,到勤儉奮斗奔向小康,蘇皋生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改變著自己的生活,也在為祖國的建設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四十余載翻天覆地,蘇皋生是家鄉(xiāng)換新顏的建設者,是祖國高速發(fā)展的見證者,更是小康生活的親歷者。
本報記者蘇曉晨 文/圖
責任編輯:暢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