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屋”里的勘探者

2014-07-17 09:12:29 來源:臨汾新聞網   瀏覽次數(shù):

8年前我采訪過他,那一年他78歲,退休后癡迷于畫梅花,以至于他那間36平方米的小屋被譽為“梅花屋”。8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叩開了他那間36平方米的“梅花屋”,沒想到,86歲的他一眼就認出了我,操著濃濃的重慶口音和我打招呼:“哎呀,發(fā)福了啊……”盡管這是一句女人都不想聽到的話,但我還是暗暗驚嘆他的記憶力,還記得8年前“排骨”模樣的我。

“梅花屋”也不是8年前的樣子了,“梅花屋”新鋪了地板磚,新打了家具、安裝了空調,再不用那個吱呀呀轉著的過時的電扇了。家里那間最大的房子依舊是他的畫室,窗臺上擺滿了花,窗外,一株石榴在迎著夏風招展,一樹累累的果實。

老人正在畫案前專心創(chuàng)作一幅紅梅,一邊點著粉色的花蕊一邊對我說:“現(xiàn)在條件好了,生活也好了,國家和隊上都特別關心我們退休知識分子的生活,經常來噓寒問暖……”

見他忙于作畫,我習慣性地拿起了他的印章看,“疆丁”兩個字又一次映入了我的眼簾,疆丁是他的筆名,他的本名叫陳澤洲。8年前的那個夏天,我曾好奇地問過陳老取這個筆名的含義,陳老笑著說:“疆,在古漢語里是強的意思,做人就要做強者呀。”

他生于1929年,今年86歲了,是二一三地質隊的退休工程師。

記得我第一次采訪陳老的時候,就鬧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那是8年前的一天,我沿著二一三地質隊,上世紀80年代初建的老式的知識分子樓往上爬,來到了陳老的門前。不停地敲門,卻不見有人來開,無奈地從門縫里塞進一個留言條,惆悵離開。卻在離去的半路上,接到了陳老的電話,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號碼是2013365,陳老在電話里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呀,我一個人在畫室里畫畫,沒有聽見你敲門呀?!?/p>

老人第二次給我留下印象,是在當年《臨汾日報·晚報版》舉辦的漫畫班里學習,他是班里年紀最大的學員(授課的李二保老師比他要小20多歲),也是唯一一個交了學費的學員,老人每天準時拿著畫冊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來聽課。那年夏天出奇地熱,我們都怕把他熱壞,都勸他早點回家,可是老人沒有一次早退的,自己帶著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喝完就在練習簿上練習。漫畫班授課結束的時候,老人還送了我一本《圖畫簿》,在扉頁,老人寫下了4個字“貴在堅持”。老人的精神感動了報社的每一位同仁,年終的時候,大家都同意把老人交的那300元學費退還老人,并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當我從冬天等到正月,等到他從重慶老家探親回來,把學費交到他手里的時候,他幽默地來了一句:“嫌我沒學好,把學費退回來了?”

第三次,那就是老人的書畫大壽了。老人過80歲生日的時候,不請客、不收禮,而是在“八一”賓館的展廳里,為親戚朋友們奉上了一道“梅花宴”,展出了他創(chuàng)作的80幅梅花。那次畫展,使觀展者仿佛走進梅花的世界,純純的白梅、暖暖的黃梅、火火的紅梅,還有罕見的綠梅。陳老告訴我們,在自然界中,真的有綠梅,他在江西見過一次,是梅花中罕見的極品。

陳老從小就喜歡梅花,喜歡梅花傲霜斗雪的品格。在文革那浩劫的歲月里,陳老總是以梅花勉勵自己。堅信烏云遮不住太陽,總有云開日出的時候。所以陳老筆下的梅花,和別人的梅花不一樣,總有冰雪呼嘯而過、梅花凌寒怒放的感覺。有許多畫家都這樣評價,陳澤洲畫梅花,真正畫出了梅花的“骨頭”。

陳老和老伴都是二一三地質隊退休的知識分子,每月兩個人的退休金加一起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可兩位老人的生活極其儉樸,住房面積僅僅只有36平方米,并且家里最大的一間房子還做了陳老的畫室。老兩口除了愛做一些重慶菜打打“牙祭”外,再沒有任何嗜好。每天,老伴坐在陽臺上看報紙,他就在他的畫室陶醉在梅花的世界里。

這位86歲的老人,頭發(fā)白了、眉毛也白了,但“老在須眉壯在心”,他的思想和滿屋子的梅花卻是全新的。離開老人那36平方米的“梅花屋”時,回眸,向這位86歲的強者投去敬佩的目光。

本報記者 劉晚 文/圖

     

責任編輯:席沛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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